记不得何时开始骑行,何时开始爬山,何时偶遇洛师傅,何时进了那半山腰的果园。
似乎很远,又很近。
昨天打电话给果园的师傅,本意问问杏是否熟了,周末骑行过去、进山聊天顺道吃个新鲜。
洛师傅呵呵的笑着说:年纪大了,果园不种了,租出去了,现在安心在有照顾老婆子。
是啊,年纪真的大了,也 80 的老人了,身子骨虽还不错,但毕竟岁月不饶人,该歇歇了。
有些惊讶,变化太快:上周还骑到果园,坐着、看山下要熟的麦田、北望城市,聊了多半天;吃了今年的第一颗樱桃,顺(送)了瓶园子自产的杂花蜜,摘了把金银花又骑滑下了山;
有些失望,又少了些:少了一个安静可去之处,少了四季新鲜可口的果子,少了一个乐观豁达、宽厚的前辈聊天(再见不知何时、不知何处,不再有山顶看景、聊天。。。)
翻出了以往的照片,最早的2010年,真的是好久之前了事了。
有晴空万里,有烟雨蒙蒙;有瓜果飘香,有万木萧条;有春光明媚,有踏雪而行;一年四季,四时之景,小小果园包罗万象。
还记得山脚的那个洛师傅的老院,后来整体拆迁,早已不在;趁我进果园偷骑我车的洛师傅的孙辈,如今都已成家,人怎能不老。
还记得老院周边的麦田,樱桃来时的青绿色,杏熟时黄又亮,每年来时总会拍上张照,偷偷的掐一把放在家中的花瓶;也还学会了小满即万全的诗句,如果田也早已荒废。
还记得进山的小道,一级级的土阶,闲不下来的洛师傅每次三、五块砖的慢慢的砌成了砖石台阶,闲不下来的人,一辈子养成的劳作习惯。
还记得三十亩果园,山上山下我是跑了个遍,洛师傅老两口是刨了遍:务农不易,果木三年栽培才结果,还要分大小年,治虫修枝,没有接水的日子全要看天吃饭,却也成就了天然无公害的绝佳果实。
还记得洛师傅给我讲当前开园的艰辛:五十年承包期,开山清石(后山的那块超大青石还在),倒开拖拉机上下清土拉苗,没白天没黑夜的劳作、守候。
还记得洛师傅给我讲园中的趣事:套野兔、抓野羊、逮獾子。。。婶子还用刚捡到的野鸡蛋下面吃,金黄金黄的颜色,真正的野生纯天然。
还记得那间藏着小动物的土房,前两年引来了水泉、装了太阳能,重新盘了炕整修一番,又用捡拾来的材料搭建了新的板房,果园的居住条件改善了,这也引来了租户,再也回不去的果园。
洛师傅后来给果园挂了名字 “快活林”。
是啊,古稀、耄耋之年,哪还有什么不快活。
我们呢,我们当也要快活:做事、生活。
四月棒芽,五月樱桃,六月杏香,七月桃李,八月沙果,九月核桃,十月拐枣,十一柿饼,十二看景喝茶话来年。
物是人非,果园不再。